山河表里_分卷阅读_59(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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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中的鱼好像没看见他这样大的一个人站在其中,弯也不拐地就撞在了褚桓的小腿上,被褚桓一把拎起,它的两腮还在动,骤然离水却并不挣扎,摆动的尾部还保持着同一频率,好像上好了发条的机械。
  褚桓冲南山摆摆手,南山见他神色不对,已经把口琴收了回去:“怎么了?”
  “鱼好像不对。”褚桓一步跨上了岸,“我估计这个不能吃,你过来看一眼怎么回事。”
  南山接过来,神色凝重地观察了一会,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拿出小刀,轻轻地挑开了鱼鳃。
  只见那鱼鳃既不是粉红,也不是离开水时间长了以后呈现的紫黑,它白得不自然。
  鱼鳃这种充满血管的地方,怎么会发白?
  褚桓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不是缺少血色,而是鱼鳃上布满了什么东西,乍一看像癣,再一看,居然是一朵一朵重重叠叠的小白花。
  褚桓纵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什么?”
  南山眉头越皱越紧,随后他猛地跳起来拉住褚桓:“不能碰的穆塔伊,不能听的音兽,不能看的食眼兽,这是不能尝——走,我们快回去!”
  且说褚桓跟南山走了以后,袁平在原地坐立不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戳了戳小芳:“哎,兄弟,你们族长和那个……那个谁,是不是在那个什么?”
  哪个谁?哪个什么?
  小芳瞪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充满求知欲地看着他。
  俩人大眼瞪小眼片刻,袁平按了按自己抽筋的眼角,终于败下阵来,棒槌却在旁边答了腔:“我知道。”
  袁平有点不敢相信他的智力水平,然而满腔八卦按捺不住,只好纡尊降贵地屈耳一听。
  事实证明,棒槌只要不数数,还是很机灵的,只见他不紧不慢地叼起一块干饼,慢慢地掰碎了扔进嘴里,细嚼慢咽地吊了人家好一阵胃口,这才摇头晃脑地说:“其实我早就知道了,你不知道,以前在山门那边,好贱人在大白石头旁教我们汉语的时候,族长每次过来,都不先坐下,目光要先行转上一大圈,直到他找到好贱人,跟他笑一笑,这才好像安下心似的,该干什么干什么。”
  小芳绞尽脑汁地回忆,后来发现自己当时只顾着给褚桓当“擦黑板工”了,谁的眼神往哪瞟,他根本全无印象。
  袁平:“什么?那时候就开始眉来眼去?哎,不对,褚桓又不是老师,教什么汉语?”
  这回小芳总算跟上了话题,连忙把棒槌挤到一边,抢答说:“本来要去接的老师半路走啦,我们认错了人,好贱人好心,将错就错地跟我们一起来了。”
  “好心个屁,”袁平腹诽,“见色起意还差不多。”
  袁平明白了前因后果,好半晌才“啊”了一声,他被憋了半晌的疑问得到了回答,本该能感到一阵闲言碎语带来的特有的舒爽感,理应意味深长地笑上几声,再拿褚桓好好消遣一番。
  然而并没有。
  他莫名地想起自己小时候,那一阵,每天放学以后,他都会打游击似的带人堵褚桓。
  那时候那小子是多碍眼啊,多讨厌啊,袁平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牙根痒痒。可是好像才过了那么一眨眼的工夫,他们俩就一下子各自面目全非,再也不会互相抢女朋友了。
  他们一个死了,一个跟男人好了。
  袁平仿佛是反应迟钝,直到这时,方才回过味来——光阴不肯逗留,他再不复轻狂少年时了。
  花非花,雾非雾,故人非故人,再熟悉的争吵,也是回锅的一碗冷饭而已。
  回不去了。
  袁平意识到,他和山河那边的世界,已经再没有一点关系了,突然间,他那自以为能海纳百川那么宽的心,就莫名的被一股怅惘灭顶淹过了。
  棒槌没注意到袁平的脸色,还在自说自话:“以前也来过河那边的人,只是那时候我还像我儿子那么大,已经不大记得那人的模样了。”
  袁平从圣泉那里继承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记忆,有一些印象,但是知之不甚详,于是听棒槌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袁平一皱眉,心想:“八成是个毒贩子。”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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