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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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郦酥衣知晓面前此人是她的夫君沈顷,而非沈兰蘅,可迎上那样一道视线,她仍然止不住地心有戚戚。少女拢了拢身上那件雪氅,低低应了一声:“多谢郎君关心。”
  她的声音很柔,很细。
  像一只猫儿。
  廊影之下,她露出一点纤细的玉颈,那一片娇嫩的莹白色,愈发衬得她纤婀可怜。沈顷目光垂下,捏紧了袖子里的木雕兔子,还未等他出声,便又听身前少女温声细语道:
  “郎君,妾今日要出一趟国公府。”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去哪里,可要我作陪?”
  郦酥衣摇摇头:“妾今日约了识音去街上采买,都是些小女儿喜欢的东西,想必世子也不感兴趣。世子您日理万机,难得有一日休沐,妾身便不叨扰世子了。”
  她所说的,自然是假话。
  心中担忧着宋识音的安危,郦酥衣不敢告诉沈顷真相。闻言,沈顷也没有异议,只点了点头,唤她路上小心。
  庭风散去,那一抹亮色走远了。
  瞧着对方离去的身影,沈顷又攥紧了袖中的木雕,心想,下次再送给她也好。
  多些时间,他也能将木雕雕得再精致些。
  只是……
  回想起适才妻子的心不在焉,沈顷总是有几分忧心。昨日黄昏,他明明亲眼看见妻子推门而去,可为何今天早上自己醒来时,对方却在他的房间里,甚至还在自己的身侧躺着。
  妻子身上原先那件素色的衣裳已被褪下。
  沈顷喉舌微热——他们昨天夜里,可是做了些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一丁点儿的记忆?
  今早醒来,他头痛欲裂,想要努力地回忆起昨日入夜时发生的一切,可他所有的记忆皆停止于黄昏时妻子的一句:“世子爷,妾身房中还有他事,您饮完药记得早些休息,妾身不打搅您了……”
  她明明是朝屋外走了。
  沈顷还记得,就在这之前,婢女曾在房门口叩门,同他道,他应当喝药了。
  昨夜婢女送药时,较往日晚送了半刻钟,故而他记得很清楚。
  可在这之后呢?
  沈顷越努力回想,便越觉得头疼。太阳穴处有什么在隐隐作痛,他伸出手指按住此处,却隐约觉得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中跳跃出来。
  不对劲。
  妻子不对劲,他自己更不对劲。
  自新婚那日算起,他与妻子单独相处了三次,然而每晚的后半夜,他的记忆几乎都会全部缺失。回忆起妻子见他时的害怕,沈顷愈发笃定了:
  ——他确确实实地,忘却了入夜后所做过的事。
  忘记了入夜后,在妻子身上所做过的事。
  推想到这里,沈顷攥了攥拳,自心底里忽尔涌上一阵自责和忏悔。凉风阵阵,他的指尖泛起一道青白之色,回忆起妻子见自己时的瑟缩,沈顷愈发感到内疚与羞愧。
  成婚时答应妻子的,他一句都没有兑现。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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