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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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武富、徐恒、徐忱父子皆死,徐氏内部对抗他们的力量算是彻底分崩瓦解,徐怀不觉得需要对周景、徐海等人加以排斥或打压,让徐武坤、徐武良他们出面,请他们出来协助苏老常打理已经由铸锋堂日常接手的北坡草场以及淮源、泌阳两地的骡马市。
  周景等人除了身手强横外,这些年帮徐武富打理骡马市等生意,各方面都要比徐族年轻一辈强得多。
  而徐心庵、徐四虎、殷鹏、韩奇等后起之秀以及以唐氏子弟身份加入铸锋堂的唐盘、唐青,徐怀当然不可能让他们将精力浪费在打理庶务上。
  这时候有数骑从淮源城方向驰来,待人马驰近,却是徐心庵带着人赶来报信:“汴京有使者过来,携旨说王禀相公助剿有功当赏,授岚州石场监当,得旨即刻往岚州赴任,不得延误差遣……”
  “操,这算鸟毛赏功!”徐怀气得破口大骂。
  他们这些靖胜军余孽在桐柏山已成气候,可谓是强龙不压地头蛇,董成即便以侍制出知唐州,一时间也休想能拿王禀怎样。
  徐怀也不是没有想过蔡铤在朝中使坏,会给王禀换个贬地,却是没想到他们会直接将王禀踢岚州去。
  此时蔡铤正积极筹措联兵伐燕之事,将招抚贼兵遣往忻、代等地编入禁军仅仅是军政部署的一步。
  忻、代、岚、太原(并州)及河东路司及禁军必将换上主战派将吏主政,也绝对不乏蔡铤的嫡系。
  王禀换贬到岚州,不就真正成羊入虎口了?
  再说石场监当是什么狗屁差遣,岂非比巡检使还要寒碜几分?
  “京使此时在巡检司?”王禀却无半点意外,整理衣衫走回到土路这边问了徐心庵一声,又与卢雄对望一眼,说道,“去岚州能亲眼目睹我大越一路兵马伐燕,总好过远在万里之外忐忑不知变故要好得多——倘若大越终要遭受一劫,我葬身于岚州,对朝中诸公也算是有一个警醒吧……”
  第二卷 燕云乱
  第一章 楼烦故郡
  出太原府城(并州)北上,三十里外便是天门关旧址。
  这里乃是并州往河东路西北州县的隘口,徐怀等人策马拥车而行,在太原城北的土路尽头,一座高逾百丈的驼形石峰横峙眼前。
  驼峰当中劈开,仿佛天门峙立于前。
  天门关当世已失修废弃,仅存数段残垣横于峡口处,众人勒马停在残关前,看深峡穿过驼峰后,往群峰深处延伸而去,杳然不知其所往。
  吕梁山夏时常有暴雨倾盆而下,形成山洪往这边的深峡倾泄,千百年来携裹乱石冲撞,峡谷石壁被打磨得异常光滑,而两侧群峰突兀而起,峭壁千仞。
  唯有亲眼目睹此种地形,才更能领略何为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
  “天门关峡道早年狭仄险陡,人畜难行,特别最东侧的出口处峡深无路,飞猿难渡;在隋炀帝为晋王时,为方便每年能去岚州管涔山祈莲湖汾阳宫避暑,于峡谷东壁的峭崖凿山架木修建栈道,才将这条峡道打通,后世又将这条峡道称之杨广故道。”
  王禀阅历极丰,人文地理无所不通,在当世简直就是一部活着的百科全书,与他同行,徐怀他们能学到的东西也极多。
  这两年的颠沛流离,王禀须发越加霜白,他从第一辆马车挪步下来,指着眼前的天门关旧址,跟众人说起杨广故道的前世今生,
  “管涔山祈莲湖畔的汾阳宫早就毁于战火,但杨广故道作为河东路西北诸州县连接路治太原府的要隘,历年都有维护修缮,却是比南面沿汾水峡道曲折穿越吕梁山脉要容易得多,路程也要近得多,已是当今从太原前往岚、府等地的主要干道。”
  隋炀帝作为隋朝二世亡国之暴君,世人都耳熟能详。
  天门栈道及建于岚州管涔山之中的祈莲湖汾阳宫,也都历来被士子视为其穷奢极欲、横征暴敛的一个佐证。
  不过徐怀对当朝士臣满心不爽,暗暗思量隋炀帝封晋王治并州时所面临的内外部环境,将这条天门栈道放在当时的环境之下去思考军事政治方面的价值,隐然有其他发现。
  “杨广故道曲折六七十里,中间没有可投宿的村寨,我们要赶在天黑之前抵达下一个驿站,还不能在这里歇脚。”卢雄多次走天门栈道,了解沿途的情况,催促大家快行。
  峡道不能驰马,众人策马簇拥三辆马车,从杨广故道穿过吕梁山北麓的群岭,进入岚州岢岚县境内时,暮色四合——赶去岢岚城已是不及,便往最近的一处驿站投宿去。
  岢岚春秋时属晋,晋三分后为林胡楼烦王所据;赵武灵王起兵逾管涔山西北麓的黄花岭,驱逐林胡楼烦王,置楼烦郡。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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