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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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慢地回过身望向屋中,赵忱临正坐在桌边远远地对着铜镜调整了下玉冠,他头也不回,不知道是在说醉话还是什么,揶揄道:“公主,我也要跪吗?”
  孔旭不便久留,青麾掩护着人将其送上了马同维的马车,一旁还有千娇百媚的瘦马伺候着掩人耳目。
  嵇令颐重新锁了门,手中之物不比整块黄金的金镶玉要重,又比那金镶玉还要沉甸甸,压在心里,让人慌乱……又让人兴奋。
  她伫立许久,将那块令牌放在桌上推过去,开口:“你醉了。”
  “我没醉。”
  “只有醉酒之人才会说自己没醉。”
  赵忱临终于将头上的玉冠(y)(h)拨正了,笑了下:“好,就算我醉了,难道孔旭也醉了?颦颦是觉得今日之事是我一时兴起?”
  “要不要写书契?”
  他一语毕就起身去案几旁,上面有已经磨好的墨和摊开的澄心堂纸,他执笔流畅,写的内容比方才孔旭说的还要直白。
  嵇令颐的心跳砰砰,她几乎已经将蔺清昼那条路的可能性忘得一干二净,实在是……赵忱临疯了。
  或许那次将宿行军戒指戴在她手上的时候,或许在赵忱临教她如何“训狗为己所用”时,她就在期待这一天?
  她的心思都在那一纸书契上,于是自然也没有想到入睡前还空无一物的案几,在醒来后摆好了笔墨纸砚。
  就像早在这儿等着她似的。
  赵忱临并没有在上面耍花样,完全将蜀地拱手相让,写完后还抬了抬下巴,让她去把胭脂拿过来按手印。
  嵇令颐取过那一小罐被挖得坑坑洼洼的胭脂递给他,掌心都出了汗。
  赵忱临转向她,漆黑眼眸牢牢锁定她的面庞,忽而伸出手指将胭脂罐按住,挑了下眉:“我是有条件的。”
  嵇令颐一愣,过于激昂的心情暂压:“什么条件?”
  他往椅背上一靠,身体在后退,眼神却在掠夺,就那样不言不语地望了她一会儿。
  又来了,又是那种似是而非,不知道是清明还是颓醉的眼神。
  她越发吃不准他究竟醉了没有。
  所以她也不知道他下一句说的话是戏言还是真心。
  “你嫁我。”
  他说:“你嫁给我,不止蜀地,我什么都给你。”
  第73章
  房内阒寂无声, 两相对望,他沉着的眉眼之间有远山瞻云的宁静,好似将其中百转千回的曲折和迤逦烟霞的每一笔都没入朦胧轻霭, 只剩一点掩饰不住的浮光掠影投降在她面前。
  说一句真话, 总要用更多无关紧要的修辞将其混入其中, 就像将金石藏入砂砾中, 将想翻阅的书卷偷偷藏在最底层,他想要私有一些东西。
  诉一个请求, 总要辗转徘徊, 字字斟酌, 要借着酒意,要借他人之口,要将自己的紧张和期待冰封三尺深深藏好,谁都可以发现,唯独她不行, 他已然失掉了先机, 这注定是一盘必输的棋,但他还想要咬下一块肉。
  她要什么, 蔺清昼能给什么, 他又能给什么, 他想的清清楚楚。
  就像小时候诱导老赵王在众多人选中挑中他为义子一样,他知道如何为自己增加筹码,如何让他人出局, 如何……在对方做不到时趁虚而入,给一个远超预期的条件。
  是嵇令颐率先移开的视线。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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