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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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聿钦未再去拿餐巾纸,而是拧了一块干净的帕子给她擦手。
  那方手帕是他自己的,温温热的水汽包裹住她的手,温软而湿润,但不似寒冬那般,会飘出雾腾腾的白汽,她与他之间很是清明。
  他动作很细致,不像个毛手毛脚、少不更事的鲁直青年,亦不过于历练老气,不是那般轻率浮躁的疏略之人。
  他是心细如发的,总能在不露声色之间,觉察出她是否自若自如。
  就如同现在一般,她的手指被热烘烘的帕子裹住,隔着一层不厚不薄的料子,能真确地感知到,他手指轻缓地搓揉过她的每一个指关节,连两指间的相连处也仔细揾拭。
  手帕里似是被热气捂化了的饴糖,即使由邦硬融得绵软了,仍旧有韧性,在不知就里的地方牵缠拉丝,随着温暖的水汽渐渐消散,终了,反倒又重新绞结紧了。
  “十里洋场,繁花迷眼,这种地方,贺某还是少去为妙。”一番话四两拨千斤,他最后为她擦了擦手腕,帕子松开,退了出来。
  兰昀蓁望着他,眉眼弯了弯。
  门口处敲门声响起,短暂的三两声,像是在提醒屋内的两人。兰昀蓁起身,与他心照不宣地隔开了几步。
  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唐培成拍了拍身上马甲沾上的烟灰,迈步进门,瞥见她时,二人都微点了一点头。
  “康先生病情稳定下来,我便不久留了。”兰昀蓁告退。
  贺聿钦将帕子揉在手中:“食盒里的点心你也带回去。”
  她回头:“不了,你不是也未用晚餐么?”
  走到门口处,她与唐培成擦肩而过,又微微颔首致意。
  -
  房间里,只留一盏微弱的床头灯亮起,兰昀蓁与周缨馨分别躺在各自的床铺上,自打她病后,她生怕将病毒传染给她,便坚决要求睡回了自己的床。
  夜色寂静,漏尽更阑,能隐约听见细微的呼吸声,约莫是周缨馨快睡着了。
  “缨馨。”她唤她。
  “……嗯?”后者迷迷糊糊的,快进入梦乡。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她这边,手臂曲着枕在头下:“今日晚饭,你是在哪儿用的?”
  “唔……餐厅。”
  “我听闻有几个上海同胞今晚也在,你可有遇见他们?”
  “我申正一刻便吃的晚餐……那会儿哪有什么人在啊。”周缨馨扭身,嘟囔了一句,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入睡。
  房间里窗帘未拉得严实,小窗外,夜色如水,亮起几点星辉。
  湛明而柔和的光线落在她半边面庞,明光似是将今日的那些问题悉数洞彻了,一切皆有了因果。
  ……
  一个钟头前。
  兰昀蓁刚走不久,唐培成站在门口,待到听不见廊道上的脚步声时,方关门进去。
  屋内,贺聿钦正低首望着手掌心里的帕子出神。
  他行至小圆桌边,提起食盒盖子瞥了一眼。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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