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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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聿钦倒面容平静,眼看着棋盘,接过话:“活珠子倒不算什么,扬州的仿豹胎才更叫人赞不绝口。”
  兰昀蓁不由得愣了一愣。那道更为奇特的菜,她是听说过的。江苏扬州的温柔婉约,似乎是人所共识的印象,然而当地吃食却也有却异常生猛的,就例如这道仿豹胎,其原材料可是羊胎盘,倒比活珠子还叫人不知如何评价些了。
  她本以为,贺聿钦不是个爱猎奇的心性。不料,今日棋局说的这两道菜,却是让她大开眼界了……
  见她停顿得久了,贺聿钦便看着她笑了:“这两样,我都没尝过,有机会倒是可以邀你一同去品尝。”
  兰昀蓁这才恍然自己被他摆了一道,指尖捏了捏冰凉凉的棋子,在棋盘上坦然落下:“下船后,你我各奔东西,若真有这机会,我自然应下。”
  第5章 棋落红尘中(2)
  静过一会,她便起身从皮箱中寻出一罐新的茉莉香片:“思来想去,这罐茶你该是喜欢的,就当是提前赠给你的分别礼物了。”
  贺聿钦自然不愿收下,兰昀蓁笑着质问:“方才不是还说要邀我一同去品尝佳肴?当然是要先有欠,才有还的。”
  所谓,欠与还,也不过是想让他收得心安理得些。这点,贺聿钦知晓。
  “你开过的那罐就很好。”他说。
  兰昀蓁坐回到位子,惊讶看他:“这怎么行?”
  “有何不可?”贺聿钦淡然回道,“我平日少有时间将茶细致泡开来品,一整罐反而靡费。”
  “你说得如此周全,倒不好与你争了。”兰昀蓁落下一子,抬头看了他眼,莞然而笑。
  视野之中,那只纤纤玉手放下一颗白子,又退出棋盘,贺聿钦观棋良久,方问出心中所想:“你如何会想学下棋?”
  棋局少则一时辰,多则无上限,着实少见女子不去跳舞与社交,有耐性下完一盘棋,且又精通。
  棋盘之上,胜负几近明晰,兰昀蓁已然可以取胜,却也不落子了,只朝他微微一笑,不答反问:“你呢?是为何学棋。”
  贺聿钦早被她点播得知晓解法,两人心照已不宣地让来让去好几来回,终是他在迂回委避之法上更胜一筹,未犯低级错误,输得极有水平,这会让对方赢得体面。
  他将手中那枚失去用处的黑子搁回到棋笥:“棋虽小道,实与兵合。”
  兰昀蓁听罢,将余下的棋子仔细收好,回他道:“我学棋的目的,便不比你的高雅了。”
  他正坐于对面,帮忙收走棋局上的棋子,听她这番说,略直了背,正色看她:“下棋一事,无论高雅,多数人也不过拿它来打发时间。”
  兰昀蓁盖好了棋笥盖子,抬眸看了一眼他,温和地笑了。
  而贺聿钦对她说的,实然为真话。
  被困南京时,行动受限,即便听闻戎事倥偬,腹热心煎,表面上仍不可显露一点。那时,南京的住所里有一露台,每至正午,日光必会倾洒而下,落于木板。他坐在露台的圆桌边独自下棋,一是下给于一街之隔的高楼处盯梢的人看;另一点则是消愁释闷,心中暗地规划下一步该如何破局。
  “我学棋,是为讨家中长辈喜欢。”棋盘已被对折合上,兰昀蓁将一对棋笥搁在上面,紫泥为胎的棋笥里,白玉棋子碰撞声如碎玉。
  “人行莫大于孝,消遣至多算作雅趣,而你的那份才能算作高雅。”贺聿钦的话有意去引她高兴,她听出来了。
  “方才那棋,你是如何想出来的?”他又问。
  她抱起棋盘等物,起身去收好,转身回他:“‘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围棋如此,救国亦如此,少将军一心救国,这些话当是比我清楚多了。”
  贺聿钦自是了然。她观得通透,这又教他对她另眼相看了。
  “方才你本该胜,为何迟迟不落子?”他起身,问她。
  兰昀蓁正将棋盘塞进低矮床头柜的空格里,听罢停下来,浅笑着瞧了他一眼,又回过头继续放东西:“你我之间并无输赢。” ↑返回顶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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